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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落如梦－续写仙剑四转瞬的一百年
第一章     今昔昨昔
   青鸾峰 夜 孤火
“菱纱…菱纱…”
“在，天河，我在这里。”
   “在我面前吗…为什么，我好像看不到你了。”
   他伸出了手，想要摸索着什么，碰得冰冷的床沿后，才发现自己回到了青鵉峰。
   记忆中又回到了那一天，自己依照玄宵的话拉动后羿神弓射向下坠的琼华，琼华最后破碎的一刹那，他只看见一道强光迸向自己眼前，然后眼前一黑，之后的事便全无记忆。
   而那一双他不愿意紧闭的眼睛眼睛，仿佛睁不开了。
   “天河，你怎么了？”
    尝试再三之后终于放弃，听得耳边传来了菱纱的急切声音,知道心中挂牵的人无恙，不禁安然一笑。
   “野人，笑什么啊，老闭着眼睛，不想看到我吗？”
   “不是的，菱纱我……可能睡得太久了，眼睛仿佛黏住了。还不能睁开。”
   他辩解着说，一直沉默着的紫英听得此话，略一皱眉，伸出指尖轻按在他闭着的眼上，淡淡紫光逸起，菱纱想再要辩驳的时候，见紫英的严肃模样立刻止住了口。
   “天河？！”
   “嗯？紫英，哈哈，你也在吗，一直看我睡觉的除了菱纱还有你啊？”
菱纱一听他说话，立刻就感到四面八方都来了气，看着紫英呆呆不回话的样子，更是气不到一处。
   “谁没事喜欢看你睡觉啊野人，自己睡了个三天三夜也不醒，害我和小紫英担心了那么久还说。”
   “那不就是看着我睡觉吗，菱纱…”
   “你…！”
   紫英对他们的谈话无动于衷，面上露出了少有的担忧，指尖的紫气更盛，问到，“天河
，你再睁开眼睛试试。”
    云天河又再用力，可眼皮始终犹如粘住了一般，除了点点仿佛裂开的痛楚，却也无法睁开，再试了三四次，终于还是放弃。
   “紫英，我…睁不开”
   听到了天河的这一句话，除了眉头更为紧凑的紫英，还有瞬间从生气转为震惊的韩陵纱。
   “野人，你怎么了？”
   “菱纱，我不知道，总之就是感觉眼皮强迫合上了，我现在四周黑漆漆的，什么也看不见了，紫英，我会好吗？”
   紫英没有回答，却是沉默起来，菱纱盯着他灰淡下来的眼眸，真担心这个野人出了个什么三长两短。
   终于，过了良久,紫英缓缓走到了门前，背对着二人，说：“没事，会好的，我会治好你，相信我，天河。”他只消一句，便转过了头不再说话，浅叹，转身走出了门外。
   青鸾峰真是一个好地方，仿佛所有的景色都是天生般的浑然一体，飞流直下的银瀑，婉转曲折的溪流穿过一片片叠翠丛林，连天飞过的百鸟，这里一切也琼华相比之下，或者更是接近于道的本源原
   天河，倘若此刻我让你知道你双目已盲，这一切你都无法再见，那样的话你该当如何，为了一村生灵而舍己之目，我慕容紫英若不能救你，我又如何面对此生，琼华的恶果，最后应让我来承受。
   “小紫英，在想什么啊，自言自语的。”韩陵纱不知何时走到了他背后，盈盈笑着，紫英摇头，避开她的目光说道：“菱纱，没什么。”顿了一顿，接着说道：“天河呢，他怎么了。”
“别说他了，刚醒来又睡着了，气死我了。”紫英瞧见菱纱鼓着气的样子，不禁浅浅笑了一下，转瞬之间，目光却又暗淡了下去。
   只是，在屋内的床榻上睡着的云天河又再做着这几天相同的梦，梦回在即墨花灯里曾经有个女子默默观望着自己，梦回临走琼华前的那一刻，那个蓝衣女子流着眼泪不顾一切地抱紧了他，梦回妖界里面，自己看着她离开刹那莫名的刺骨心疼，梦见她一字一句地在说着，
“遇上了你，我才明白……什么叫在意一个人、忧心一个人，还有……喜欢一个人……
   梦璃，不要走，其实我，不想你离开…
   到底是不是梦，自己已经分辨不清，只是在茫茫黑暗之中摸索到了一双手，紧紧握住，不再放开。
   谁言别后终无悔，寒月清宵绮梦回，深知身在情长在，前尘不共彩云飞...
   其实，那双手，不过是一直站在他身边默言不语的假梦璃。
   却有一滴泪，轻轻地，顺着那木偶的眼瞳中缓缓凝聚，滑落在云天河的手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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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重回凡世
   星落满天，夜凉如水，蟋蟀细细的轻鸣，更显青鸾峰的宁静。
   四个人坐在峰顶观望今夜的繁星，其实，应该说看的只有两个，其他两个一个双目已盲，另一个却是毫无思想的木偶。
   “野人，你喜欢吃山猪哪一处啊？”韩陵纱转动了一下正在架上烧得热烘烘的山猪，笑着问到，云天河却摇摇头说：“菱纱，我不饿，不过…你对我真好。”虽然天河看不见，韩陵纱却还是瞪了他一眼，“要不是我见你现在看不见东西，我才懒得理你。”天河傻傻地一笑，“菱纱，你和紫英为什么可以打到山猪回来，这里的山猪很厉害，要知道，我当初也花了很久时间才知道怎样套住他们。”“哈哈，你不知道，我劝了紫英很久很久，他才愿意用千方残光剑杀猪呢。”
   “琼华千方残光剑…。”紫英喃喃道，不自觉地叹息一下，目光黯淡。
   琼华派，养他育他，除了影子模糊的爹娘，自己懂事不久的记忆便全部始于这个地方，自从那次琼华湮灭之后，每夜梦中，总会梦见旧日往昔的一切，那些曾与他谈笑风生的师兄弟们，那个和他一样喜欢板着面孔的掌门，对他来说，琼华就是他的家，那些人就是他的亲人，这一切一切，岂可轻易就说放下，轻易就说忘记。
   月光最明亮的，亦都莫过于琼花的剑舞萍剑舞萍。
   他开始沉默不语起来。菱纱知了他的心思，走到他跟前轻拍他的肩膀，笑着说：“紫英，不怕，还有我和野人在你身边呢。”云天河也接着说：“是啊，紫英，青鸾峰很多山猪，你别怕不够吃…啊，好疼，谁捏我…”
   紫英侧身浅笑，月光散落满他的影子，他在这个世界唯一的亲人或许就是只有他身边二人了，但一个双目已盲，一个寒气侵体，生死难测，此生此世，若自己不能治好他们，自己必会遗憾余生。
   “菱纱，天河，明日，我该走了。”
   一字一句，仿佛都是难以吐出，却还是下决心说了出来。“
   “为什么，紫英？！”天河与菱纱几乎同一瞬间说出了这句话，紫英避开菱纱的目光，微仰天空，淡然说道：“我曾经在宗炼师公的遗籍上看到他所记载，神炔山上有着神农的后裔居住，我想，或许他们会治好天河你的眼睛以及菱纱你身体的寒气，无论能否，我也要姑且一试。”
   “紫英，那样，你也没必要一个人去啊。”云天河凭着紫英声音的方向把头转向了他，不解地问，紫英回头看见了他紧闭的双眼，心下更是悲痛，“因为那里太危险了，先不论路途遥远，而且此生师公是御剑不能至，唯有从山下一步一步徒步而上，才可达至峰顶，我一个人，若不能成功，殉命于此，也就一个人而已，但若三人同去，以你二人此时的状况，难保…”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韩陵纱就大声喊道，“紫英，你住口！要去就是一起去，不然就三个人在这里好好活着，难道你还想当另一个梦璃吗？你有三长两短，难道你又会造一个假紫英，假人偶我们看？再说我们也不是养人偶的！”菱纱气得面红耳赤，她恨不得先立刻捆住眼前这个人，紫英一愣，听着她的这番话，也是无语，开始沉默起来，唯独天河不知何时站了起来，摸索到了紫英的肩膀走到了他的身边，仍旧带着那份傻傻的语气，却是直入人心。
   “紫英，我还记得以前在琼华，我们四人就约定过，今生今世永不分开，如今梦璃走了，就只剩下我们三人，若紫英你要去什么山，我和菱纱就要和你在一起，总之，你就不能一个人走，如果用你的命换我的双眼，我宁愿今生今世，都做一个瞎子”。
     紫英闭紧双目，想说什么却又说不出口，他已经不可置否，凉风灌满他的衣袍不住摆动，三个人连 那假梦璃的影子，不知不觉已被月光揉合在一起。
   “明日，就我们四个一起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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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魔剑 重楼（上）
   化！相！真！如！剑！
   几个闪耀着蓝光的大字在空中转瞬即逝之后，紫英背后的剑匣窜出数把光剑在半空纷飞舞动 ，夹带着锐不可当的剑气直奔眼前的冰块，随着轰的一声，中剑的堵路寒冰皆尽化为碎片于半空徐徐落下，又是一场花雪舞。
   “阁下果然厉害！蜀山剑法果然厉害！”后面的老者不禁连声赞叹，话语刚落，后方就有少女立刻大声气驳：“我说过多少遍，我们是“英纱云璃”派，不是什么蜀山派！”“对对对，“英纱云璃”派，说错说错。”那老者连忙赔笑道，后方的众人也不禁发出阵阵赞叹。
   当日三人从青鸾峰上下来，紫英根据宗炼祖师遗籍上所说的路线与菱纱、天河一同往神炔山方向而去，一路上都是平静的小村城镇，倒也没有什么事发生，唯独下一路只有从天冰谷才能穿过，恰好又遇上此地的商队，于是就结伴同行上路。
   天河因为看不到路，只能搭着假梦璃的肩膀走，菱纱看见这方法可行，也就免得自己一路上老牵着这个野人的手那种怪怪的感觉。
   “如果，你真的是梦璃，那该多好。”天河自言自语道，虽然知道是假，却不知道为什么，瞎掉的眼瞳总不经意地唤起了往事，“如果你是梦璃的话，就可以像以前那样了，四个人在一起，没有什么可怕的…。”他一路上对着木偶喃喃自语，木偶不回话也不会回话，只是默默地听着。
   行了一段路，紫英突然感觉四周隐隐不妥，仿佛有双眼睛在某处地方暗中窥视，却又不知道位置，只得停步拔剑，“停，先别走。”后方的人不知所以，面面相觑，唯独商队的老大，也就是那老者惊恐万分地说，“难道又是天冰谷的妖物出没？”“有我们“英纱云璃”派在，你怕什么啊？”韩陵纱只觉得那个老者可笑，一路上都怕这怕那的，都这么大年纪了，还有什么没有见过么。
   “小葵，知道是什么吗？”紫英喃喃道，身后的人就觉得他更奇怪了，小葵是女子的名字，他身旁除了自己哪里还有别人在，高人就是高人，说话总是高深莫测。
   紫英背后的剑匣，却有一把蓝剑缓缓升起，流光溢彩的剑刃之中传来一缕女子的幽幽细语，“嗯，紫英，是魔，就在前方左面的的雪后。”后方的人看见一把剑能说话，全都吓呆，心中纷纷惊叹，神物，神物啊。
   “你们先退后。”紫英说道，其实也不需他说，老者和他那几个看似彪形大汉的随从早已吓跑了几丈远，都靠在了天河后方。
   以气御剑，以息掌剑，以神御剑，那老者虽然胆小却也懂得剑气之道，他看着紫英一连贯潇洒的动作，也不禁暗暗点头，有他如此境界的恐怕只有蜀山几个老头才能做到，眼前此人不过才二十出头，当真不凡。
   千！方！残！光！剑！
   几个凌空迸出的大字所散发出的刺眼光芒让人不敢仰视，转瞬之间，漫天千支蓝耀光剑密如雨下，疾飞向小葵所说的那雪块之下。
   料想但凭是何方魔物，亦会立即毙命。
   紫英刚要继续走，侧目瞥见那雪块一眼，讶然发现雪块后方竟然升起一道无形的黑色气墙，将他所发的诸般剑气吸了进去，尔后，一个身穿黑衣的人站了起来，不，不是人，是魔。
   “琼华之剑，名不虚传，打在我的魔墙上，还真有点疼。”黑人咯咯笑了起来，老者一见这黑衣魔怪，面刷地白了，颤声道：“天魔大人，小的不知道你在这里，饶…饶命。”
   天魔，正是占据这里附件一带的头头，沿路途经数个村庄，每家每户出了供奉原来的天外，神都另外立了该魔的供桌，祈求平安无犯，这一点菱纱和紫英自然知道，见是没有多大危害也没有出插手，今日这厮却自动寻上来了。
   紫英持剑冷冷目视着那天魔，淡淡道：“你要怎样？”“没什么，留下那个把烛龙浪费的瞎子，你们可以走。”天魔望着远处走来的云天河，眼中燃起一丝火光，不生不死的烛龙之息，对任何魔来说都是一种无法掩饰的诱惑。
   “你，可以死了。”
   天魔话语刚落，所有人都立刻吃了一惊，那个方才距离天魔数丈的慕容紫英，此刻竟然站在了天魔背后，举剑齐眉，斜斜一刺，深蓝的剑尖从天魔的身上穿了出来！连那天魔，也尚未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你！”
   更令人惊讶的是那天魔却若无其事般走出了插在身躯内的剑，笑道：“阁下好快的剑。”言语之中大有讥讽之意，紫英侧目拔剑，天魔诡异一笑。
   一抹紫衣即在半空与黑衣来回交织，万般光剑从剑匣之内源源不断吐出洒满苍穹，夹着纷飞寒雪，翩跹华丽如同绝世舞步，那天魔已经连中数剑，体上的伤口却快速自动愈合，几经交手，紫英真气已经消耗了大半，天魔凭借四处迂回攻击，一时间竟占上风。
   剑阵在空中缓缓慢了下来，天魔见紫英露出了一个微弱的破绽，立刻紧紧进攻，手上的黑爪将要触及紫英眼瞳的一瞬间，独听见“嗖”的一声，他的动作立即停了下来，身躯被一支箭穿插而过，箭头钉在远方一块巨石上，簌簌滚下无数裂开的石块，发箭之人，正是云天河！
   “紫英，是不是遇上厉害的猪精了，我听见刚才说什么天魔猪精什么的，然后我听见有东西在砍你，就射了一箭了，不过奇怪，为什么你和猪精都在我头上。”
   “你就是猪，那是怪物，不是猪精！”
   “菱纱，猪精不是怪物吗……”
   “你……..！哼！”
   天魔的身体上的箭伤，又再愈合起来，讥笑道，“难怪琼华最后覆灭，原来自上而下，全是废物，只会暗箭暗枪，遭天谴活该，哈哈。”那魔然后又大声讥笑起来，听着这妖物的话，紫英淡然的面孔渐渐涌起来怒色，空中散乱的剑气又再重新凝聚起来刺向天魔，却又是被那几乎变态的魔躯全数化去。
   “凭你的剑，就想歼灭我几百年修回的躯体，此般的琼华之剑，难啊…”
   “你！闭嘴！”
   “紫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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菱纱还是第一次看见紫英说话的声音这么大，这样怒形于色。
   其实，即使从那一天开始，琼华已经不在了，可是这个男子的心中，却未曾消失过一丝一毫，他的衣衫，如同他的梦，仍是紫蓝色的门派素服，未曾变更。
   背后剑匣中的魔剑自动飞窜出鞘落在紫英手里，天魔只感到莫名的惊恐无尽从某个深渊奔涌而出，紫英对他的一切已经毫不理会，独自持剑脚踏半空，他闭目凝聚灵力在魔剑上的时候，心中所唤起的，却是很多很多已经割裂痛心的旧忆，一道一道不可触碰的伤痕。
   紫英师弟，半夜打扰实在抱歉，但我的剑昨日在山下降妖时断了，所以真心来向你请教铸剑之道，今夜咱们不睡，行么…
   紫英师叔，你和怀朔师兄都说过要带我下山玩的，不要忘记了丫…
紫英，须记得，剑本凡铁，因执拿而通灵…
紫英，既然你爹娘送你至此，你今天就是琼华的之人，你的一言一行需要三思而后行……还有，无论是什么理由，你要保护的，都是琼华…
紫英……昔日妒你才华，不再让你修习高深的仙术，实乃目光短浅，望你能原谅我……日后定要再光大琼华派，一切便交付于你了……
呵呵，幸亏紫英你没事，要不然璇玑…她又要骂死我了..
一点一点的记忆，一分一分的不舍，一道一道被埋葬的往事，一段一段汹涌的杀气，全部灌注于手中的魔剑之内，无尽蔓延。
   琼华…琼华…
“琼华！岂容你来污蔑！既然你是魔，我就以魔杀魔！”
谁又瞧见，这个男儿眼角底线徘徊的眼泪，看到的，只是他毫不犹豫割破指头，将迸涌的血一抹于魔剑之上的古咒当中。
时光流转，千年漫漫沉睡，只因他不悔的血，重新唤醒轮回，无穷无尽的魔气绕剑渗出，直逼九天，相比之下，那天魔的所谓的魔，不过是沧海一粟。
千！方！化！相！残！影！剑！
九天苍穹，开始被一片一片血色迷雾笼罩起来，尖锐呼啸的雪风灌满了他忽忽作响的衣袍，一个，两个，十个，眨眼之间竟然出现无数个紫英手执魔气激荡的蓝剑化作千般幻影刺向那天魔。
“好…好厉害。”那老者虽然畏惧天魔，却也无法抑制心中的惊叹，回看方才气焰嚣张的天魔，此刻已经吓得面如土色，想避，教它如何避开这千方人影，千道魔神剑气，想挡，这个紫衣琼华男子已经似不是人，根本就是魔！
“我慕容紫英今日借以琼华之名！誓必将你立毙于九泉之下！！！”
                   第四章 魔剑 重楼（下）
就在万千剑尖刹那齐发的一瞬之间丝许空隙，刹那之间凭空闪现的红光形成一堵幕墙将所有攻击尽数挡下，继而不可思议地反噬回去，无数幻影全部湮灭，只余倒在地上，嘴角挂着血丝的紫英，而这刻，一个红发男子凭空出现！
时间，趋向停止，一袭红袍无风自摆，这红发男子只对四周一切视若无睹，深红的双瞳之内充斥的，只有漠然，只有寂寞，只有凌驾苍生所有之上的不灭神威,天魔根本不敢与他眼神相接，甚至比适才临死一刻更为之恐惧。
“杂碎，镇妖剑是不是在你手上！”
“魔尊大人，的…的确前些日子是在小的手上，可是前几天…一群蜀山的和天妖皇来了…我…我也不知道是谁抢去了…。”天魔惶恐道，他经已连站着的气力也失去，用手撑着凹凸的雪地竭力向后挪动着，所有人都看出，他明显试图在拉开与这个红发男子的距离。
“哼！作为魔竟然连一群杂碎也打不过，留你何用！”
“魔尊，饶，饶命啊！”
红发男子对他的话无动于衷，手心若似习以为常般凝结出一个红色光球，衣袖随着稍微挥动的手臂散开落下的雪花，红球立即袭向天魔躯中，根本就无法看清他是生是死，只因为，仅仅这看似简单的一击之力，连同天魔身后的坚冰仞雪几乎同一瞬间全部碎裂化开将他淹没，所听见的就只有震耳巨响，脚下所踏的冰山已是崩开了一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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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家伙…是不是人..。”菱纱与一众人等简直不相信是真的，区区看似随意的一击竟然威力强大的不可思议，连远处刚拄剑站起的紫英眼中也掠过一丝讶然。
“菱纱，怎么我好像听到了有什么东西裂开的声音，还有人在说话，你们在干什么？”天河不解地问到，却是无人回答他，只好搔了骚后脑，红发男子听见人声，转身目光留在云天河身上，眉头稍皱，“神缚之咒？！你！干了什么逆天之事！”“逆天？”云天河念念道。“哼！若不是如此，岂会受神器之力缚住双眼作为惩罚！”
那一日的卷云台在九天之上的时候，大哥也曾经对自己说过，以凡人之躯承受神器的威力，定会付出代价…这一个，就是代价么。
“是这样啊，不过，仅仅用我的眼睛换来月河村这么多的命，其实很好了。”听见云天河的话，红发男子的眼中闪过稍纵即逝的一丝亮光，说道：“天界的杂碎就只会控人轮回之命，自命为天意，稍以反抗，即降灾厄于其上！你！便是！”“你不要说得那么大声…厄，我就知道有一个九天玄女，把大哥都打败了，我不想连累你。”“哼！九天玄女！天界除了那一个人，本座谁也看不起！不过既然你明知付出代价天偏要逆天，身若为人则是愚蠢，若为魔则可比之本座！”
“我…我是人不是魔…。”
“佛说世间有因果，魔说一切皆由我，我命由我不由天，这！就是魔！”
“你……”
“不用你了，人家已经走了”菱纱和众人都松了一口气，想着今天天冰谷真是霉气冲天，走段路也这么危险，紫英虽被刚才那红发男子所伤，也只是仅仅擦破些许皮肉，目光却始终未曾离开过那红发男子，直至消失方才回过神来，收剑回鞘，叹了一下，说道“走吧。”
                           第五章 蜀山 天妖皇
   自那红发男子消失之后，一路上也没有什么曲折波澜，一行人不知不觉已经走出了天冰谷，到了通往蜀山故道的路口上。
   “好啦，老头，到这里我们也该分道扬镳了。老头听到菱纱这句话也没有多少意外，他只微作一辑，说：“一路上感谢诸位多番相助，景某感激不尽，若他日几位有缘到了杭州，只要向我侄子景阳说出景某名字，一定好好一尽地主之谊。”菱纱一听他的话，只觉得好笑起来。“原来你就是那景阳的伯父，难怪你们都那么…哈哈，你们景家真奇怪，你叫景苍，你侄子叫景阳，天上的都拿来让你们做名字了，对了，有没有叫景天的啊？”“有的，不过是以后，曾经有的算命的瞎子说我景家三百年后家业将会没落他人之手，那时唯有取后代子孙之名为景天方可化解，所以这个名字一直留着。”
   老者这句话把她笑得肚皮也破了，算命的也信，有个伯父这么呆，那景阳呆也不能全怪他了。
   “好啦！紫英，野人，走啦！”
   ……
   蜀山故道，自古就有诗言“蜀道难，难于上青天。”山道百步九折，崎岖难走，直入云天，凡人若是要拜于顶上的蜀山门下，过蜀道便是第一道门关，亦是如此，很多人只消走到一半就放弃回去，与仙无缘。
   菱纱看着脚下不断缩小的山路，不禁感慨万千，如果不是紫英会御剑飞行，让她从下面走上来的话，真不知道走到何年何月，蜀山派些人都不知道怎么想的，偏要建到这里，天天飞升飞落，好玩吗。
   转瞬之间，四人已落在蜀山派门前，派内如何宏伟壮观没多少令他们惊讶,只因为在几人眼里琼华尤过之而无不及，当然除了云天河，他现在什么也看不见了。
   蜀山派门前，却竟然连一个守门的也没有，紫英遥望蜀山后方，见一塔上有七色彩光围绕旋转，略一皱眉，说道：“五灵法阵…他们，在封印着什么妖物…。”紫英仍然在犹豫之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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菱纱早已拉着天河和假梦璃的手大步走了进去，“小紫英，你走不走啊。”紫英只感到自己对着她，永远都是那么无奈…
   如紫英所料，他们走到刚才远眺的巨塔面前止步仰望，见塔顶有个一缓缓旋转的彩色法阵，支撑着法阵的，正是塔下数百名身穿太极道袍举剑引出道道光柱的道士。斑驳古旧的塔中不断传来一阵阵似人似兽震耳欲聋的咆哮，那巨塔亦有些许摇摇欲倒之感，眼见塔下剑阵中的一个少年正因为修为不够，口中已吐出些许血来，其他弟子见状说道：“宁师弟，你快退出剑阵，有我们即可！”
   渗出的汗水从那少年苍白的面上徐徐滴落，神情，却是执着而又坚定，颤抖的唇边竭力地吐出了话，“我答应了师父，要好好保护蜀山的，虽然我修为很低，武功也不好，可是…可是我行的。”话语刚落，口中的血又再洒落满了衣服上的太极阵图，所有人都知道，他不过是苦苦支撑。
   却有一个陌生人硬生生将他推了出去，然后引出一道紫色耀光引向半空几欲破碎的五灵法阵，同时亦有另一人举剑，通红如火的炎光剑柱同时灌注法阵之内，一紫一红在交错相织的黄色剑柱中格外耀眼，渐渐逝去的五灵法阵又再重新凝聚起来，塔内的声音似乎已被镇压下来，所有蜀山弟子不禁松了一口气，齐望刚才出售相助的到底是何方神圣。
   ……
“感谢刚才诸位出手相助，不然恐怕以区区之力，今日封印那塔内妖物也须付出不少代价”
无极阁内，一位老者捋须笑着说道，紫英默默无语，他显然不想与这老者交话，只有纱
好奇问到：“那个…掌门，你说得妖物是什么？”“那妖自号天妖皇，几日前潜入派内偷取
本门圣物护心莲被恰好发现，说来惭愧，它的修行极高，缠斗三天已死了不少弟子仍未能
将它制服，后来贫道与诸位长老设局，才将那妖物骗进了锁妖塔，就如你们今日所见，蜀
山凭借五灵法阵之力将它镇压，三两天就要进行一次…”“它这么厉害啊！”
   菱纱不禁想起在天冰谷出现的红发人，他也是说什么要找镇妖剑，难道他是这个天妖皇…不，不可能是，这家伙随便一下就敲掉半个雪山害他们绕路出去走了半天，要是他是这个妖怪恐怕蜀山都被夷为平地了。
   “今次封妖，恐怕是最后一次了。”掌门说道菱纱正要说什么，天河却抢了话，“为什么啊，它投降了吗，也是的，这么多人打一个，要是我也立刻投降了，这家伙和我一样想法，哈哈。”
   我要忍住，忍住，千万不要和这个野人说话，免得到时气死的又是你自己…菱纱正憋着一肚子气，回答天河的不是掌门，却是今日被紫英推出剑阵的少年，“因为明天，我就要带着镇妖剑去和那个天妖皇决一死战。掌门听见那孩子的话，摇头叹息道：“宁儿，虽说占卦上的命数注定去者为你，可是，你考虑好了吗…逆天改命，我这个老头却也是敢为”
   “掌门，你不用劝了，我心意已决。”说罢，就走出门外。一直冰冷着面的紫英忽然问到：“他师父是谁？”“他师父，便是我这一生唯一收的一个女弟子。”
    紫英又再沉默。也不理会菱纱和天河接着和那个掌门说了什么，他所想的，便是今日那剑阵之中，那个少年血染衣衫时候面上的执着与坚持，那虚弱却又字字清楚的话语：“我答应过我师父，要好好保护蜀山的。”心里，不禁想起和他少年时一般的自己…
                           第六章 心剑
   夜，寂静无声，蜀山之顶，寒冷若冰。
   一人在房内一点一点地摸索着路，终于碰到了门把手，不禁露出了笑容，其实，无论是白天还是晚上对他来说，已经不重要了。
   双眼，已经看不见了。
   走出门外只不过两三步，遥遥远处，隐约传来婉转笛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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瞎了，也有好的，往往很多旧日不曾留意过的东西都会点点滴滴回到暗淡的眼眸内，比如，菱纱生气时候跺脚的样子，紫英冰冷的面上有时掩饰不住的温暖目光，梦璃忍不住发出的浅笑，这一些都成了自己在黑暗中唯一能看见的亮光，又比如，今夜的笛声…
   寻声走去，离笛声五六步的时候忽然声音停止了，继而有人问到：“谁？！”，是那今日少年的声音。
   “我…我叫云天河，但是你又不认识我，啊…我该怎么说呢”
   少年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借着月光，他看清原来是今天和推来自己的紫衣人一同镇住锁妖塔的男子。
   “嗯，我知道了，今天真的谢谢你。”
   “其实，那也没有什么啦，呵呵。”云天河弄清他声音的位置之后，也不客气地坐在了他身旁。
   “我可以叫你天河哥哥吗？”
   “可以，不过…我也不是很大，对了，你刚才吹的是什么，很好听。”
   少年听了这句话，眼中仿若陷入了思忆，抬头仰望天上的白玉盘，说道：“这首，叫宁月笑，宁，是我的名字宁儿，月，是我师父的名字月盏琉，师父教我的时候说，她希望这一首曲我每次唱起，都能唤回微笑。”
   “你师父人很好啊，怎么我不见她？也是，这么晚，应该睡觉了。”
   “她…已经不在了。”
   少年目光暗淡下来，又再拿起笛子，吹响那段小曲，天河原本想说句对不起，话到嘴边，还是沉默了下去。
   其实很久以前自己曾经听过梦璃弹过相同的韵律，当时梦璃告诉他，这一首，叫做蝶恋。
   想要对你说，不要离开我，风风雨雨都一起走过，孤单的时候，谁来陪伴我，还记得，你许下，的承诺，梦中多少花，飘落，雨中多少往事，曾蹉跎……
   “天河哥哥，今晚的月亮好圆。”
   “是吗，呵呵，可惜我已经看不见了…。”
   少年这时才蓦然发现身边的云天河竟然双目紧闭着，根本无法想象，他是如何走到自己身边的。
   “对…对不起啊，我不知道。”
   “呵呵，不要紧，这是我自愿的，你呢，你明天去那个什么塔打什么妖皇，你不怕的吗？”
   “怕…不过，师父临走那一刻曾经对我说，叫我要好好保护蜀山，而且我武功不好，修为很低，如果我进去后真的死掉了，也没有什么的。”
   “怎能这样想，你应该认为自己很厉害才对，菱纱总说我傻傻的，其实我厉害的时候她不知道，我看见山猪，就要摆出一个很厉害的姿势不要害怕他，它自然也会吓得跑了。”
   “哈哈，是嘛。”
   “你要不要我也进塔里帮你？”
   “不用了，掌门不允许的，就算他允许我也不愿意，我想靠我自己。”
   “好，等你出来后，我请你吃烤野猪。”
   “嗯，说好了哦。”
   少年说着，仿佛又想起了什么，掏出了一件东西放在天河手中，天河只感到握着一个沉甸甸的匣子，不禁问道：“这是什么？”
   “不能告诉你，我相信天河哥哥你的眼睛一定会好的，所以，这个等那个时候，你打开就知道是什么了。”
   “嗯，谢谢你。”
   “那个紫衣哥哥叫什么名字呢？”
   “叫紫英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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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笛子，也帮我送给他吧。”
   “嗯，那我也代他谢谢你……嗯，不要钱的吗？”
   “厄，当然不要…。”
    明月之下，那一首蝶恋又再悠然想起，两人身后的客房之中，翩翩月光散落，亦有一个紫衣人站在窗前默默聆听…
   三人醒来的时候，被蜀山弟子告知，那少年刚已进入锁妖塔了，天河若有所思地说道：“她会出来的吧？”那弟子无言以对，片刻的沉默，却是紫英的回答，“会的。”
   蜀山 锁妖塔
   那少年持剑小心翼翼地一步一步沿墙而下，经过几日法阵的洗礼，除了天妖皇外其他妖魔被尽数诛除，也是如此，每走一布塔里总会回荡不断自己的脚步声，令他悚然刺骨。
   “宁，你不要怕，不要怕。”他一边喃喃自语，手心的汗水却不住渗出，虽然口中这样说，心理还是不停猛跳。
   也不知道这样走了多久，连他也不记得自己走了多少层，只往前踏出一步的时候，底下猛然有声音在喝问：“谁？！”他被这一声惊吓，立刻跌倒在地上，连镇妖剑也差点脱手丢出，颤声道：“你…你是天妖皇？！”“废话，你是谁？蜀山的杂碎？！”“是…不，不是，我已经被逐出师门才能进来这里…。”他不停喘着气经已难以抑制住心中的害怕，脚步一颤一颤地挪移着往下走，直到了声音传出的那一层，看到了天妖皇。
   “你…真的是天妖皇？”
   他真正看到天妖皇的时候，取代他害怕，他缠斗的，是眼里止禁不住的惊讶，只因为，那天妖皇的脖子上，带着一件令他熟悉的物件，而且，此生难忘。
   “哼！少说废话，蜀山当真是缩头乌龟，竟然只遣你来杀我。”
   不过只是衣袖一挥，尽有无数黑色妖刺疾飞而出，少年手中的镇妖剑竟有灵性，自行形成一个淡蓝光幕将天妖皇的所有攻击全部化解吞噬掉。
   “好剑！”
   天妖皇赞道，少年凝视他良久，口中轻声叹息，扣剑迎击，一人一妖，就此厮打起来。
   彼此的修为其实是天地悬殊，只因少年手上的镇妖剑遇妖触动灵性能够自行攻击，即使如此，也是险象横生。
   最厉害的剑终究只是凡铁，几十招过后立即露出了一个大大的破绽，天妖皇自然不放过，刹那化长的指甲刺入了少年的左肩把他钉在锁妖塔壁上，猛烈的一阵剧疼立即使少年昏了过去，只有汹涌而出的血在他的破旧的衣衫上迅速蔓延。
   意识，堕入了黑暗深渊…
   过往童年的事一幕一幕闪过，听说人之将死，今世的事就会倒退回转，重演一遍。
   他其实是一个苯孩子，从小爹娘早死，当初自己一个艰难地走过了常人难以跨越的蜀道，孤零零地跪在蜀山门外想要拜师，五大长老，却是无人理会。
   所有人都想，以他的资质，想必无论到了什么地方，也是为师门蒙羞，惹人耻笑。
   当他的额上跪得出血的额时候，门外弟子快要将他赶走的时候，却有那一身白衣翩然而来，那一生一世，都无法忘记的琉璃花香。他就那样地入了那个叫盏琉的女子的门下，呼那个女子为师父。
   犹记得，十多岁的时候，自己半夜悄悄起来在蜀山后山苦练剑道，最后却是累得倒了在地上，唯有师父走到他身边挽他起来，握起他的手在月下剑舞翩跹。
   师父，我怎么练也厉害不起来了，不如，你把我逐出师门，收另外一个吧。
   傻孩子，其实你知道最厉害的剑是什么吗。
   我知道，是掌门的镇妖剑。
   错了，掌门也接不了师父十招，因为师父用的是比他厉害的剑，师父用的…是心剑。
   心剑，心剑是什么，我怎么没有听说过啊。
   孩子，知道吗，六界之中，其实，最强的不是神，不是魔…而是站在最底层的人啊！人要堕入轮回，人要生老病死，可你知道吗，人界中有一种东西能够永生不灭，它能够战胜一切一切，孩子，当你拥有了它的时候，就能逆天改命，唤来奇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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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那样东西是什么，师父你有吗。
   师父当然有啊，师父相信宁儿也是有的，它就在你的身边，也只有靠你自己才能握住了。
   我…身边吗…

   自己，似乎明白了。
   眼眸渐渐睁开，右肩又传来一阵入心的裂疼，他轻轻把手中的镇妖剑扔在一旁，最强的剑，也不过是凡铁。
   天妖皇看着他的举动，只觉得奇异，眼看着他伸出左手，做出了一个握剑的动作，手心之内，空无一物。
   少年缓缓又再合上双眼，努力在回想那些一直紧锁的过往，全然不顾自己已是满身血迹。
   想起了师父握着他的手，在宁花絮般散落的月光下教他唱响了那一首宁月笑，想起了锁妖塔下自己功力不济的时候曾有一个紫衣男子推开了他，为他接替剑阵，想起天河曾经许诺过的山猪。
   ……
    他的眼水难以抑制地断线而出，浮落到他的手心，化作点点刺眼光芒，谁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他颤抖流血的手上竟然凭空出现了一把光剑。
   …….
   师父，你所说在人界不生不灭的东西…是爱吧…
   唯有爱，至可召唤出心剑…
   手中的剑绽放万丈光芒，一道一道光柱冲出了锁妖塔，直上九天之上
   煌煌天界诸神不禁遮目闭眼不敢相望，这一缕，就如当初盘古开天辟地，女娲炼石补天，伏后羿弯弓逆天的灼灼绝世神光！
   “啊！！！！！！”
   少年大喊着怀剑飞奔向眼前的天妖皇，天妖皇虽然不知道是何剑，但也料得的无可抵御的神道力量，竟然也不闪避，手中凝集此生修为化作黑色焰火欲与那少年一拼！
   时间，很快，塔，寂静起来。
   天妖皇的的手连同黑炎刹那从那少年的躯体穿过，一滴一滴红色从被黑色焰火包围的手中滑落满地，那血，是少年的，那妖的面上，没有兴奋，没有狞笑，只有眼瞳放大的震惊与不解！
   因为，刚才交手的瞬间，这少年的出手竟比自己快上千倍，可是！他那神光闪耀的剑尖将要触及自己眉心的瞬间，少年竟然将剑尖移开，致使他吃了自己的一击！
                          第七章 花落如梦
   “为什么，你要那样做？”
   “呵呵…”
   少年不停地喘着气，散去了左手的剑芒，将手艰难地抬起，搭在了天妖皇的肩膀上，天妖皇全身一震，但见眼前的少年已经再无还手之力，自己也不闪开，少年继续缓缓说道，
   “小然…你…变强了。”
   “为…为什么！你知道我的名字！”天妖皇惊恐地答道，忽然觉得眼前的人好熟悉，好熟悉。他却又想不起。脑中不知何处而生一个念头，绝对不能让他死，它灌输自己的妖力进入那个少年的躯体内，企图延续他触手可碎的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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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少年面色惨白地笑着，细细凝望那天妖皇的面，感回着什么，“我记得…我七岁的时候，曾经去了一个奇怪的地方玩耍…那，那里看见了一个小妖正在被很多其他的怪物欺负，于…于是我傻傻的冲了进去想帮那个小妖，结…结果到了最后我和那个小妖一起被打了…。”
   说道这出，少年开始咳嗽起来，连同一口一口的血，散落在面前比他大数倍的天妖皇身上，天妖皇也不抹去，它似乎记起了什么，目光略略颤抖，接着那少年的话，默默说道，
   “然后…那个孩子和那招小妖做了朋友，还送了一个挂脖子的护符给它，其实，护符是用来镇妖的，只因为孩子他不知道效用，而且他也画得太烂了，那只小妖就收了下来，一直都带着…那个孩子告诉小妖，我们两个都要变强，这样，我俩就不会再被人欺负了…于是，那只小妖很努力地修行起来，只是小妖要找那个孩子的时候…却发觉，那个孩子不见了…。”
   少年笑了起来，眼角流下的水融化开了他底下的浓浓血花…他的话，渐渐模糊，渐渐微弱..却是字字清晰传入天妖皇耳内…
   “那孩子去了蜀山了，只是每次他…他…他练剑练得累了，跌倒了要放弃的时候…他又想…想起那小妖，他不…不能被那小妖看扁了，因为他知道，那小..小妖也是很努力的…于是，他又…又再重新站起来了…哈哈，我…我很厉害嘛，小妖你…你也不差。”
   “宁儿！你是宁儿！。”
   天妖皇撕心裂肺地喊出了这个名字，疯狂地喘着气。
它当初不过是一个小妖的时候，因为太过弱小，总是被其他同类欺负，是这个孩子奋不顾身地冲了进来大声喊道，你们给我停手！它懵懂无知的时候，这个少年笑着亲手将刚学画好的护身符亲自挂在它脖子上，妖的修为需要千百年，它却十年时间就统御群妖，杀尽十方，只为了当初他与这个少年的约定，以后绝对不能让人欺负！
   “小然，你记得我名字了，哈哈，认出我了吗…真，真好，你真的变厉害了…其实…我一开始看见你…就…就知道是你了，因为你的脖子上…还带着那个…我…第一次学画亲自画的护身符…”
   “为什么！你一开始知道是我却不告诉我！”
   少年微微摇了摇头，缓缓合上了双眼，搭在天妖皇肩上的左手点了点它的额头，随机砰然垂落…
   他…已经死了…
   答案…也只有他自己知道了，或者，带着微笑的离开，就是最好的答案吧…
   锁妖塔 外 蜀山
   所有人都没有说过话，唯有一片一片如同如同剑刃般锋利的狂风刮响纷飞的衣袍，反复弹起同一首单音调的绝响。
“好了，结束了，那天妖皇再也出不来了。”
   一直坐着入定的掌门忽然站了起来说道，语调之中无半分喜悦，只有隐隐的丝许哀愁，丝许悲伤…
   沉默已久的蜀山弟子听到了掌门这么一句话，顿即轰动欢呼起来，云天河兴奋得又蹦又跳，菱纱耸肩无奈道：“真是…野性不改…。”就连紫英，嘴角也挂起少有的微笑。
   “奇怪，怎么还不见宁儿？”天河问道，这一句正中了所有人心中的疑问，既然那天妖皇被制住了，宁儿师弟应该无恙才是。“野人，你看不见那锁妖塔多高吗？你从最底下走出来看看。”“厄…菱纱，我真的看不见。”菱纱这时才想起天河已经双目失明，才知道自己说错话了，“天河…对不起…。”“呵呵，没什么的。”天河笑道，他想的，是正烦恼着今夜哪里去找只山猪来，毕竟自己曾经答应了宁儿的。
   话语之间，忽有蜀山弟子急急地走到三人眼前，打断了他们的话语，“实在抱歉，掌门说本派现在有要事处理，请各位先行暂且离开蜀山三天，三天过后，随时欢迎。”
   这句话实在大出三人意料之外，紫英见那弟子面上似乎有什么不对劲的神色，问道：“什么事？”“那个…本门之事，实在不方便说。”“那好，我们现在就走…。”紫英说道，真的立刻架剑悬空，“紫英，不用那么急吧…我…”“天河，走吧，既然蜀山有门派之事，我们就应该暂避，以前…琼华亦是如此。”菱纱也拉拉天河的衣角，“野人，我们日后沿路回来的时候再探望宁儿，不好么…又不是不回来。”“那…那好吧，反正我在蜀山也听不到有猪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