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剑波：816事件证监会处理方式严重损害中国声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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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前天和一海外金融圈的朋友吃饭，聊到“沪港通”的事情。对方说，“海外金融机构对此很有担心，从816事件来看，证监会并不尊重国际惯例。害怕证监会对光大816事件这样的处理方式发生到自己身上。正常的惯例交易会被证监会处罚。” 我在想，这可能就是816事件中证监会的非正常处理给中国的国家主权风险带来的风险溢价吧。


        816之前，我所在的策略投资部要和境外的投行、对冲基金做交易，对方基本都不愿意。直接原因是我们是个中国大陆的公司、间接原因和更深层次的原因是对中国大陆的公司所依托的这套监管体系以及法律环境没有信心。我记得当时一家外资投行的负责人说，“如果发生了什么纠纷，内地连衍生品相关的法规都没有，如何判案?即便是在监管机构，有几个懂相对复杂的金融交易的?”所以，当时的对策，就是我申请公司批准我到香港注册一家子公司，用于跨境及离岸的复杂交易。本质上，香港注册的公司，是沾了香港的监管环境的光。

        想得再远一点，如果大家都不愿意和中国大陆的公司做交易，这就意味着国家的主权风险上升，具体就将表现为信用市场的CDS价格上升、去国际市场发债的利率提升、主权评级无法提升或者被调低、PRC标签的公司更加没有海外机构愿意与之直接交易。所有这些意味着什么，意味着中国大陆经济体的海外融资成本提升、在国际间的国家信用状况下降、国家的微观经济体要进行海外交易必须要支付更高的交易成本(设立海外公司的相关成本、向海外税务机关支付的税大致可以视为因为需要贴上海外公司的法律标签而增加的交易成本)。试想，每年中国有多少公司需要对外交易不方便而注册海外?又有多少税收因此而流向海外?又有多少公司发债因为主权风险的提升而需要多支付海外投资者的利息?而主权风险是怎么提升的就是因为海外投资者、海外机构对国内的看法的恶化。海外机构就是看你怎么做、碰到情况怎么处理、还有你的法律是否完善、是否依法处理、以及法律制定的水准，也即恶法还是好法。

        816事件中，证监会做了一个既行政违法、又不符合国际惯例及海外一般性法律规定的决定。对自己人的公司尚且如此，对外国人及外国机构会在怎样?因此，海外金融圈提到的境外金融机构的担心，并不是空穴来风。这些事情堆积起来的监管环境，给中国的国家主权风险带来风险溢价的提升。我深刻的记得8月30日证监会宣判后，一个驻京的国外主要投行的高管对我说，“他们总是不愿意按照法来治理，这是不对的。我们真的很失望。“

        如果我们不尊重国际市场经过几十年积累的经验和市场选择的结果而产生的一般性做法，而因为一个部委的错误影响中国及中国政府之形象、信用和声誉。那国际投资者、国际市场、国际机构可以用脚投票。最后损伤得更大、且最后损伤的是我们国家、企业以及每个人。简言之，国家的信誉伤不起、伤了之后受害的人每个中国人、为之买单的是整个政府及人民。

        中国的资本市场之所以发展不顺利，很大程度上就是因为不按照正常的规则游戏、加入太多的人为以及非市场的因素和做法、总觉得“人定胜天”、总觉得可以忽略金融运行的自身规律。很多人问我对新国九条的看法。我的看法很简单。对于资本市场及其监管者来说，一屋不扫，何以扫天下?对于整个政府来说，怎么做永远比怎么说更重要。